蘑菇咕咕咕

太阳能维修,月亮可更换

【双LEO】师尊什么的明明就很难当34


“快快快,要开始了!”马脸小妖回头叫道。

“哎呀你等等,我脑袋呢?!”白骨妖满地找头,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:“是你的吗?”


托着头骨的手白皙修长,顺着往上看,一位眼覆白布的男人微微弯腰,像是拿着烫手山芋,神情有点不知所措。

他抿了抿嘴,犹豫说:“刚刚滚到我脚边……”


“啊呀!是我的是我的,”白骨妖接过来安到脖子上,连声道谢,“不知道哪个瘪犊子给我踹到一边去了,多谢多谢!”

“你们急急忙忙要去哪?”

“我们去——”白骨妖顺着声音寻过去,对上魔君的视线时笑容瞬间凝固了。“!!!!!”白骨妖倒吸一口凉气,刚要尖叫出声,岩枭眼疾手快一划,他嘴被封住了。


“唔唔!”

岩枭警告道:“今日本座是私行,懂?”


白骨妖狂点头,岩枭再一划,他蓦然吐出一大口气,低声激动道:“我我我就是太激动了,没想到能碰到魔君大人!我保证不叫出声呜呜呜娘亲我见到魔君了……”


魔君身旁的白衣男子一愣。

岩枭啧声:“说重点。”

“哦哦对!魔君不记得了?今日是异城庙会,晚上会放烟火的,我们就想早点去……占个好地方。”白骨妖挠挠光溜溜的头盖骨。


“阿白你磨蹭什么呢?”马脸小妖在远处急得直跳脚,“人家都往那边去了!”

“啊来了来了,魔君我走啦,玩得开心!”白骨妖跳起来,转身朝马脸小妖跑去,一身骨头宛若风铃,迎着风呼啦作响。


微暖的夜风抚过润玉的马尾,带起几缕鬓边碎发。他说:“……你和你的臣民们,相处的很好,他们好像都不怕你。”


岩枭随着他走,双手懒洋洋背于脑后:“他们野惯了,别吓到你才好。魔界和人界不同,不讲究礼乐,也不兴三拜九叩的规矩。大家都是妖魔,分什么三六九等?在这里没有绝对的权力,只有绝对的力量。他们对打不过的魔称臣,是心甘情愿的。千年来人魔二界互相鄙弃,人界唾弃魔界野蛮,标榜自己是礼仪之邦,魔界也看不上人界,厌恶他们虚伪自恃。仔细想想,也挺好笑的。”

岩枭突然话音一顿,错愕地看着拽住自己衣角的手,随即扶正润玉肩膀将人转过来面朝自己,笑道:“但如若你愿意做魔君夫人,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,怎么能算是繁文缛节呢?”


润玉表情空白了一秒,耳尖轰然窜上红霞。

这人怎么就没个正形!


岩枭大笑,他突然改了主意,拉起人跑起来:“走,上次你带我在人间赏灯,这次我也要带你瞧瞧魔界的烟火!”

润玉被那人吓了一跳,耳畔皆是混杂着呼声的风响,这里可是人最多的街道啊!光天化日两个男人当街牵手,这,这!

“岩枭!”润玉厉声低斥,急得耳下通红。


“哇!”

“魔君!!!”

“魔君拉着的是谁?!”

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灌入润玉的耳中,周围好像有很多人,他看不到,只能紧紧拉着岩枭的手,像一只飞在空中的纸鸢。

接着他清楚的听到,那个拉着自己的人带着笑意的声音。他朗声喊道,声音大到足以让每个人听清:“内人!”


咻——嘭!


第一支烟花在夜幕中炸开,璀璨而绚烂,照亮了异城每个角落。

牛头小贩手里的眼珠子掉落在地:这个魔君夫人……怎么有点眼熟?

白骨妖一手捂着嘴,另一只手拉着马脸小妖疯狂摇晃:“你看我说什么来着,我搞到真的了呜呜呜!!”

月令坐在房脊上晃荡双腿,笑眯眯看着那一黑一白两道背影。


“姑娘,天色不早了。”卫孤提醒道。

“怎么?怕一会儿天黑了,我趁着夜色逃跑?”

“……不敢。”

“不敢?”月令挑眉,“你时时刻刻寸步不离跟着我,是怕我逃走还是怕我私下与宁王联络?”

“我——”

“其实从一开始岩枭答应把你借给我时,就已经盘算好了吧?我消息灵通,半点没有因为身处宫墙之内而闭塞。岩枭早就疑心我与宁王之间有联系,于是顺水推舟把你放到我身边监视。前段时间王启没了,就是和宁王有关,对不对?”


卫孤一时无言。


“我是庶女,我三岁时我娘就被宁王生母害死了。你们若是对我以往的事略知一二,就不会这样想了。”月令转头,注视着卫孤的眼睛,“我今日就与你明说了,我不是宁王的人,亦不是岩枭的人,现在不是,以后也不会是。消息链是我建立的,四通八达无所不晓,高墙不能遮挡我的耳目,月令不会是笼中雀,我要的是整片苍穹任我飞!”


月令倾身过来,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紧盯着卫孤:“我坦白完了,你呢?”

卫孤闻言失色,又一颗烟花在两人之间的天空绽放,她忽地笑了,天真又狡黠:“魔族儿女从不扭捏,你准备什么时候说喜欢我?”



“我心悦你。”

银灰色面具下的黑眸深邃,岩枭认真道:“其实千明塔那一晚我就已经想明白了,但是当时我不敢说,怕你把我逐出师门。现在好了,反正你也跟我断绝师徒关系了,我每天都要跟你讲上一百遍我心悦你喜欢你,宝贝你宝贝的不得了你就是我的心肝我的命……唔唔唔!”


润玉涨红了脸,拼命捂住这人的嘴:“你休要再说了!当时碎玉佩还不是为了让你赶紧走!”

还好这片山坡上僻静,若是让人听到,他真的要找条地缝爬下去了。


“我就知道师尊舍不得我。”岩枭抓住他的手腕,与他额头相抵低声道:“现在是不是也得给我说说,你的眼睛…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

润玉蓦然停住挣扎,安静了下来。

直至今天,他仍然没有足够的勇气回忆那支离破碎的一晚。


他叹息一声,将前因后果道来。岩枭听完什么也没说,只是拦着他的手臂收的更紧了。

“我混账。”岩枭说,他隔着衣物轻触润玉蝴蝶骨,那是月牙红痕的位置,是为他拔下的逆鳞。

“我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治好。”


润玉摇摇头,问:“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,当时是什么让你戴上了这个面具?”


“……没什么。是我无能,才叫人算计利用了去。哦对了,方才你拽我衣角,是有话要说对吗?”


润玉沉吟良久,才轻声问:“你说魔界的规矩是对力量称臣,可魔核选定之人却是生在规矩外的。有朝一日……魔核也会衰败么?”


“不,魔核不会,但我会。”


润玉心一紧,这是他预料中、却最不想听到的答案。


岩枭在空中虚握一下,将一只流萤抓来,放在润玉掌中,让他感受那豆光亮的颤动。“玄虚门有一句话没说错,万物皆有道,谁也没办法跳脱出道之外。我也一样,魔核选我为寄主,玄虚门之变后还肯找我回来,已经是垂爱了。这具躯体总有一日会衰竭,到时候我会主动将魔核取出,由它来选择新的寄主。”


“只要我还能撑起魔核一日,我就仍是这魔界至高无上的主。”他说这话时意气风发,润玉恍然间好像又看见了记忆中那个少年郎。可转眼少年郎又如抽条的柳枝一般生长,长到身强体壮比他都要高上半头。于是少年郎屈膝半跪下来,让他可以毫不费力垂眸看他。


那人的右手覆上左胸口,一字一句说:“但我甘愿做你的不二臣。”


掌中的流萤振翅,他愣神时不留心手一松,叫那小家伙从指缝间溜了出去。

一点点荧光,明明那么微弱,他却仿佛瞧见了一样,照得眼睛都酸涩,又悄悄红了眼尾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尽管润玉三令五申不让岩枭找月令的茬,但每每看到未央殿里挂着的那个纯手工纸鸢,岩枭还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

睚眦必报如岩枭,能吞下这口气么?


那必然不能。


于是岩枭雄赳赳气昂昂干了件震惊全未央殿的事——他去给雨轩下战书了,要跟月令赛、纸、鸢。


早膳才知道这件事的润玉惊呆了,筷子上的水晶包啪唧掉在碟子里。

“你放心,有我在呢,咱俩还赛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和卫孤?就算真的赛不过,我一个眼神给过去,卫孤也会不动声色放水的。”岩枭胜券在握。

“不是赢不赢的了的问题,关键这也太——”幼稚了吧?


润玉没说后半句,只是拿筷子一下下戳碟子里的水晶包:“我从未放过纸鸢……”

他幼时哪有什么纸鸢,养只鹤最后都被掐死了。

“那更要试试了。”

“什么时候比?”润玉想,或许自己还能突击一下。

“今日。”

“……”



不一会儿,殿后旷野上。

原本是雪原的黑土上不知何时拱出一丛丛嫩绿草芽,竟然已经悄然长到脚踝同高。


一身劲装的月令远远的就朝润玉挥舞双臂:“这里!”


一旁被拎过来当判官的老沉香一敲锣,清清嗓宣布规则:月令卫孤一组,润玉岩枭一组,规定时间内纸鸢飞的最高者为胜,不可使用法术,否则按作弊处理。


又是一声锣响,正式开始了。

岩枭当仁不让地拽着纸鸢跑起来,润玉连片衣角都没拽住,这人就自己窜了出去,留他一个人在原地。


“???”


就在他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,一个胸膛蓦然撞上后背,刚跑完的人心跳如雷,喘息的热气都是炙热的。岩枭不由分说环住润玉,将线轴塞到他手中:“起来了,拉住这条线,拽一拽!”


润玉下意识照做,乘着风的纸鸢由线牵着,轻轻拽动线时的每一下阻力,都是东风的青草香。


宛如一道涓涓细流,映着日光霎时洒亮了胸膛。那种不知从何而起的快乐吹动发后的系带,让他不自觉笑了起来。


原来这就是放纸鸢,怪不得月令痴迷,那种宛乘风而起的辽阔自由,竟然能这样凝在一根细线上。



他无师自通地拽着线快步走着,接着小步跑起来,然后到衣袍猎猎,像是旷野上的一只白鸽,笑着扑入岩枭的怀里。

我好想从未见过他这样笑,岩枭想。


还没等他感动完,“咣”一声锣响,老沉香苍老沉稳的声音如雷贯耳:“时间过半!”


“???!!!”岩枭猛然抬头,只见自己家纸鸢俨然与月令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。

不行,老子要赢!


岩枭着急,频频扭头给牵着月令纸鸢的卫孤使眼色。

然而卫孤眼观鼻鼻观心,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手中的风筝。


“卫孤!”岩枭压低声音咬牙切齿。

“……”卫孤没带耳朵,毫无反应。


一声锣响,结束了。老沉香扭扭酸痛的脖子,公平公正宣布道:“雨轩,胜。”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“不是,玉儿你听我解释,我也没想到卫孤临阵倒戈。你理理我,理理我……”


润玉没脸,现在好了,整个未央殿都知道魔君输了,他长这么大就没这么大张旗鼓地丢过脸。


那人软磨硬泡哄了半天,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着,抱着人进了温汤,连衣服都哄没了,美其名曰劳累一天舒缓筋骨。


润玉被欺负狠了,眼上系带湿透了,半遮半掩着朦朦胧胧露出不争气的红眼尾。


发丝纠缠间,突然一阵清脆铃声,岩枭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挂着金铃形似手链的东西,凑近润玉耳边亲了亲红玛瑙坠子,坏透了低声道:“好玉儿,将小龙角露出来,我给你系上,就一次,嗯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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